下沉年代的自我救赎：李佳琦言论有感the redemption of ourself in a declining age
下沉年代的自我救赎：李佳琦言论有感/The redemption of ourself in a declining age
This is a post that tried to be published in WeChat in the first place but failed.
I don’t know why, just like so many other cases related to the freedom of speech.
And I don’t know what they are fearing, just a normal article with no forbidden words at all.
I’m so disappointed about the government of this Country. Arrogant, closed, and arbitrary.
I post it here.
有一篇主题躺在我草稿箱里很久了，迟迟没有动笔。直到最近看到一个热点新闻，关于李佳琦直播的争议言论。
我一般不关注社会上这些幺蛾子琐事，但是有些热点是那种躲也躲不掉，只要上网就必然会在某个地方看到。
所以好奇查了下，才得知是这样一个顶级带货网红在直播时说了一句让广大网友扎心的话，好像是泄露了什么天机一样，一时引起群嘲，此时也不再是“黑红”，而是实实在在地掉了几百万的粉，即便是在几次道歉之后。
具体说了什么就不转述了，可能大家也都早已知道。
当时看到后，就想到我那篇在草稿箱难产的文章。如果之前还在犹豫要不要写，那么现在不如借此热点，也顺势写了吧，于是加了一个副标题，或许能吸引些眼球。
因为我感到，如同其他很多事情一样，到现在如果还不写，那后面基本也就不会写了。
1
过去的三年，已被不幸言中，成为“不可言说之殇”，只能讳之以“口罩”三年来指代。
去年底突然放开后，我在一次述职报告的末尾提到对未来一年经济发展不要抱高预期，大体走势可能是会经历两三个月的短暂复苏反弹，然后继续陷入低迷。放开后的消费连续爆发，不会到来，也并不存在。
到现在今年已经过完了一大半，大家也都已看到实际是怎样的情况，会有自己的判断。
这里我只提两个细节点来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2
一个是许多人精气神的丧失。
人们想不想做事，敢不敢做事，最根本的驱动力不是政策，不是能力资源，也不是资本流动性，而是信心和预期。
当社会已经形成一道关于投入不再有预期回报的共识，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风险随时可能无厘头降临，让你再精明的风险管理措施都没任何卵用，那么真的就不要怪人们不努力做事了。
很多人的直观反馈是：感觉做啥都没意思，没盼头，没心气儿了。
类似的话，我在口罩第三年最严重的时候听到过，在今年又听到过。
这可能就是经济下行期间一部分人心态的真实写照。
由此可以理解，为什么通缩下的经济萧条，比通胀下的经济泡沫金融危机更为可怕。
因为这是釜底抽薪式地信念崩塌。
而要修复可能只能指望这一代人过去后的下一代了。毕竟，他们的记忆还是干净的。
如同千禧年前的八零九零世代对六零七零年代的荒唐感到遥远和不可思议，对那个时代的荒唐和短缺也没有那么切肤之痛的体会。
但是，下一代在哪里？还有多少没有“躺平”的下一代？
这是第一个想说的细节点。
3
另一个，就拿前不久8月份的失业数据来说吧。
前一阵子，8月统计局例行发布数据时，对于大家持续关注的失业率数据，直接来了个”暂停发布“，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这是关乎国计民生，反映经济运行情况的核心指标，有人从身边感受预测会继续攀升，有人则相信国家已经采取了有力措施，8月会如7月所预计的那样有所回落。
这下好了，也别争来猜去了。
而且在各种粉饰无所不用其极之后，可能也是实在没招了，也不管你说数据水分真假了，压根就没这个数了，看你还能说啥？
仿佛是从过去“成功”的防疫经验中吸取了教训，没有检测就没有感染。
不公布就是没有失业，一举杜绝日渐喧嚣的关于失业率屡创新高的舆论。
当然了，不像地方直接给你来个闭口不谈或者回复要理由没有就是不予公开不服就去告，毕竟是国家机构，做出这样的举动，还是要说明下原因的。
而给出的理由，所谓的“经济社会在不断发展变化，统计工作需要不断完善，劳动力调查统计也需要进一步健全优化。”，貌似是从技术角度来解释的。
说真的，不要说专业的数据工作人员，就是普通的老百姓，看到这理由，都一脸问号。但凡敢给个QA环节，分分钟切换到马科长的状态。
前两年央视新闻里每天都准时准点滚动播报所谓的“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数据”，对国外的新冠感染死亡数量统计实在是乐此不疲。
不公布失业率数据的那些牵强的理由，在国外新冠统计这件事情上，只多不少。应该请这帮人去统计局。
4
话说回来，虽然大家都很惊讶于这个结果，纷纷大呼没想到还能有这骚操作。
但反应过来后，却也感到似乎是可以理解。
为什么呢？
这事儿就得连着看了。
就业率数据如此的重要关键，以至于成为了我国经济发展和背后机构的脸面。今年开年到8月份，还这么跌下去，这是打谁脸呢？
这已经不是一个经济和科学问题了，又演变成了一个政治问题和面子问题。
鲁迅说：“面子是中国人的精神纲领。”
所以，不给人面子，就是伤到了他的精神纲领，那么很多人就很难用是非来衡量了。
你理解了“面子”，其实你就可以理解中国发生的几乎所有事情，它们的底层逻辑。
所以，数据算什么，真相算什么，这么多毕业生找不到工作算什么，哪有脸面重要。
抛开事实不谈的事情，我们没少做过。
当民间呼声太高，质疑就业率数据不符合认知，真实身边的情况是很多高校通过扣押毕业证等种种手段强迫学生找关系各种渠道给三方协议盖章就算实现了就业，教育部也为此强调和下派工作组严查弄虚作假。
结果呢，查出哪些高校这么做并惩罚了吗？哪怕不是整体根治，而是挑一两个典型以儆效尤呢？
实在是想太多了。结果就是，数据造假不造假不知道。
反正你以后也不会知道，也看不到。
毕竟，事已至此，纠缠这些实在是没有意思。
5
以上说的这两个小斑点，想要窥到一个什么豹呢？
我们曾有过王小波所描述的想要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的黄金时代，却也不可避免地迎来了这样一个时期，我愿称之为“下沉年代”。
在这个你我的下沉年代中，不脱下长衫是你的不对，想要高薪酬也是你的妄念。从底层上来的年入过亿的李佳琦们，开始嘲讽怒怼你的不努力才是现状的元凶，活该咎由自取。
这还不够，还要教育你不能以赚钱为目的。
在这个被代言的话语体系中，做牛做马的努力是被称赞的，永远不要去反思有没有可能是其他的跟你自己关系不大的原因造成了这一切。
这样的话语体系，李佳琦也只是一个后来者，还有两年前那个惊呼“不会吧”的白岩松。
这可能就是下沉年代在社会心理层面的典型特征：经济不行的大背景下，来自社会的锤比以往更多了，更明目张胆了，更无孔不入了，更躲之不及了。
6
那么最后，来点实际的：青年人该如何应对，从而实现自我的救赎呢？
我的建议是，无论社会环境再差，都不要放荡堕落，也不要真正地躺平，平时拿来调侃倒是无伤大雅。
也不要做愤世嫉俗的犬儒，只会让自己不开心，让他人讨厌。
但同时也不要被那些从开始屁股就歪的媒体和网红的论调给蛊惑了心智。
唯有的出路，在于自救。
拼了命的提升自我觉醒和认知水平，制定清晰的方向路径，更加认真踏实的做好该做的事，哪怕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以用下面一段话来描述：
我记得贾樟柯在一部电影的花絮中接受采访，他说，他在荒败的小县城混时，有很多机会沦落，变成坏孩子，毁了自己。这是诚实的自白。
我在知青岁月中也有太多机会沦丧，破罐子破摔。刚才有年轻人问：“谁能救救我们？” 我的回答可能会让年轻人不舒服：这是奴才的思维。永远不要等着谁来救我们。每个人应该自己救自己，从小救起来。
什么叫作救自己呢？以我的理解，就是忠实自己的感觉，认真做每一件事，不要烦，不要放弃，不要敷衍。哪怕写文章时标点符号弄清楚，不要有错别字——这就是我所谓的自己救自己。
我们都得一步一步救自己，我靠的是一笔一笔地画画，贾樟柯靠的是一寸一寸的胶片。
就到这里。